德国现实实验室宣传广告

来源：德国联邦经济与气候保护部BMWK，2022

一、引言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科技创新的快速发展正深刻影响与改变几乎每一个行业，也使新技术的应用落地产生更多的可能性。人工智能、加密货币以及数字经济、共享经济等新技术、新模式正越来越多地与成熟法规、监管政策、官僚主义产生影响，政府部门已认识到这些新变化对于产业和未来的重要性，在大力促进创新、抓住机会的同时，又必须面对这些新技术、新模式对传统监管工具乃至社会安全稳定带来的风险与挑战。

英国政府于2015年首创“监管沙盒”（Regulatory Sandbox）以强化英国欧洲金融科技中心地位。所谓监管沙盒，即政府部门为金融服务机构测试金融创新提供一个时间和范围有限的“安全空间”，在此空间内企业可享受一定的监管豁免，如果测试效果得到认可，测试完成后可进行大范围推广。在国际上，类似的试验项目正变得越来越重要，许多倡议集中在金融部门，澳大利亚、新加坡、中国香港、加拿大、韩国、泰国、印度、马来西亚、荷兰等国家和地区基于不同的原则、目的和利益诉求设置了各自的“监管沙盒”以强化金融领域的创新实践（尹振涛等，2021）。

德国联邦经济与能源部（BMWi）（目前为德国联邦经济与气候保护部（BMWK））于2016年底同样引入现实实验室工具（Reallabore），并于2018年12月推出了“现实实验室作为创新和监管的测试空间战略”（Reallabore als Testräume für Innovation und Regulierung），为德国应对创新挑战提供新方法，并促进创新实验文化，培养更大的开放性，在监管方面建立一种新常态（BMWi,2019）。

二、德国现实实验室及其实施情况

1.现实实验室的概念

“现实实验室”是一个具有跨界特征的概念，诸如“生活实验室”（Living Labs）、“创新空间”（Innovationsräume）或“试验空间”（Experimentierräume）等术语经常被用于现实实验室和类似试验项目。不同利益相关者也从不同视角定义和使用这一概念。对于学界而言，现实实验室是一种新的研究基础设施，是科学、社会和政治之间特定界面的实现（Schneidewind，2014）。社会科学通常认为现实实验室主要是为社会挑战和转型过程寻求解决方案；而从对创新进行纯粹应用导向测试的视角，关注重点通常只放在技术问题上。从跨学科研究视角来看，现实实验室通过在一个确定或也是受控的环境中实验性地表现出跨学科知识的应用和变革动力，完成跨学科研究过程的循环。它破坏了所使用知识假定的社会稳健性，明确规范地干预社会进程，利用公认的问题知识来设计社会生态的转变，也为科学学习过程开辟了空间，这反过来又会对跨学科研究的质量产生积极影响（Thomas Jahn, Florian Keil, 2016）。现实实验室从而它在跨学科研究中的位置如图1所示。

对于政府部门而言，德国联邦经济与能源部（BMWi）将现实实验室定义为一种“创新和监管的试验区”，它在不偏离法律规定的情况下，在真实条件下测试创新技术或商业模式，以了解哪些法律规定应被废除以广泛适用（如数据保护规定）（BMWi,2018，2019）。现实实验室使政策能够更加以数据为导向，以经验证据为基础，通过积极的监管学习使立法者获得更好的监管知识，确定监管创新的最佳手段，是现代循证监管政策的一部分。

需要强调的是，现实实验室利用了法律上的回旋余地，使得要测试的技术或商业模式虽尚未在普遍适用的法律框架中得到规定与认可，也可以进行试验，但它并不以全面放松管制或取消安全保护标准为目标。相反，现实实验的结果也可以是增加额外的规定。许多领域的法律状况存在不确定性与模糊性，在现实实验室建立与运行之前必须首先建立适当的法律法规框架。

2.德国现实实验室战略的核心目标

正如研究背景所述，新技术的创新力量正深刻地改变几乎每一个行业，在可持续发展、共享经济和数字管理领域出现了许多监管问题，德国需要将其看作是一个机会，而不是抵制它，这些问题可以在现实实验室中得到解答。“现实实验室战略”的推出主要面向三个核心目标（BMWi,2019）。

第一，为创新提供更多空间。德国希望更好地开发创新潜力，创造必要的法律回旋余地，以便聪明的想法将来能够继续在德国得到测试和实施。

第二，建立网络和提供信息。现实实验室在创新领域、参与者、目标等方面非常多样化，但挑战往往是相同的。互相学习、寻找合作伙伴、分享知识对需要验证的领域来说特别重要。因此，现实实验室战略的一个核心目标是将来自企业、科研和行政部门的决策者聚集在一起并建立合作网络。

第三，启动现实实验。通过自下而上的方法，共同确定监管障碍，开发符合法律规定的解决方案，以实现德国的创新，同时为监管积累经验。

3.德国现实实验室战略实施情况

德国联邦政府认为现实实验室在消费者、商业和政治因数字转型而面临重大变化的地方具有特别的潜力。人工智能、区块链、物联网等现代数字技术或者一般数字网络和服务行业是其典型应用领域。目前德国已在不同地区、不同领域开展了大量现实实验室项目，并形成了部分典型案例，还于2020年和2022年举办了现实实验室竞赛活动，为创新技术与商业模式创造更大空间。代表性案例如表1所示。

现实实验室战略实施效果总体良好。德国联邦政府正努力确保其在未来法律和法规中得到更多支持。由德国社民党、绿党、自民党组成的“红绿灯”联盟在其联合执政协议中明确提出，将创建《现实实验室与自由测试区法》，为现实实验室提供统一和创新友好的法律框架条件（SPD, BÜNDNIS 90, SPD,2021）。

三、现实实验室的实践经验

结合现实实验室项目实践经验，德国联邦经济与能源部（BMWi）专门出版了现实实验室实践指南，为期望开展现实实验室的企业、研究机构分享来自实践的信息与建议。该指南从准备和规划、法律方面问题、设计和实施三个方面具体展开（BMWi，2019）。

1.准备和规划

在现实实验室开始的早期阶段，重要的是要与现实实验室的合作伙伴商定具体目标及其实现方式、确定利益相关者以及他们的参与方式与影响，有针对性地让他们参与进来。此外，还需要考虑如何有效使用已有或者构建新合作网络，考虑时间和资源需求，以及争取其他政府财政资助的可能性。

2.法律方面的问题

现实实验室需要首先确定具体是哪些法律规定阻止了测试技术与商业模式的应用，能够在多大范围内争取到临时试验条款或豁免，并根据相关要求设计具体的临时试验条款或豁免路径。此外，现实实验室还需要事先确定实验可能存在的各类风险，以及有不理想的、不可逆转结果的实验中的责任分担等问题。虽然临时试验条款为测试创造了空间，但此类条款的制定也不是完全随意的，必须在民主上合法化、在道德上得到保障，并遵守德国《基本法》（Grundgesetz）的三项基本原则，即法律保留原则（Vorbehalt des Gesetzes）、确定性原则（Bestimmtheitsgebot）和平等原则（Gleichheitsgrundsatz），以及国家资助法律的相关要求。

3.设计和实施

根据核心行动者的目标或实验条款选择合适的试验地点和期限，明确对现实实验室的监督与评估责任，确定关键评价指标的数据来源及收集方法，以及如何有效使用这些成果。

上述三个方面需要考虑的具体问题归纳如表2所示。

四、小结

我国已在全国各地大力开展创新创业示范，为新技术创造各类应用场景，并积极探索科技创新管理体制机制创新，破除各类障碍。德国现实实验室战略及相关举措能够为我国提供有益借鉴与启示。我国在继续加速各类技术研发的同时，也要同步做好各类创新实验区的法律框架建设，有针对性设计好利益相关者利益和风险责任分配机制，在各地建立起信息共享与网络合作机制，在加速新技术落地和产业化应用的同时，形成与之相适应的创新监管工具集，提升创新治理能力，更有效应对创新带来的各类风险。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新形势下进一步完善国家科技治理体系研究》（21ZDA018）阶段研究成果。

｜作者：鲍悦华，上海市产业创新生态系统研究部中心研究员，上海杉达学院副教授

｜参考文献：

[1] 尹振涛,范云朋,费洋.韩国“监管沙盒”机制:政策框架、政府职能与启示[J].全球化,2021(02):74-88+134.

[2] Bundesministerium für Wirtschaft und Energie. Reallabore als Testräume für Innovation und Regulierung Innovation ermöglichen und Regulierung weiterentwickeln[R］. Berlin: BMWi, 2018.

[3] Bundesministerium für Wirtschaft und Energie. Freiräume für Innovationen – Das Handbuch für Reallabore[R]. Berlin: BMWi, Juli 2019

[4] Schneidewind, U. Urbane Reallabore – ein Blick in die aktuelle Forschungswerkstatt[J]. pnd online III: 1–7, 2014.

[5] Thomas Jahn, Florian Keil. Reallabore im Kontext transdisziplinärer Forschung[J]. GAIA - Ecological Perspectives on Science and Society January 2016,25(4):247-252.

[6] SPD, BÜNDNIS 90, SPD. Mehr Fortschritt wagen – Bündnis für Freiheit, Gerechtigkeit und Nachhaltigkeit. Koalitionsvertrag 2021–2025 zwischen SPD, BÜNDNIS 90/DIE GRÜNEN und FDP[R]. Berlin, den 7. Dezember 2021

机构｜上海市产业创新生态系统研究中心

作者｜鲍悦华

编辑｜陈杰妮